六、小妻
叶绍远被烟呛到了，咳嗽着。
他忘了上一次chou烟是什么时候，应该距离很久，久得他受不了，chou了一kou就揿灭了烟。烟灰缸被江重意置于书房阳台的茶桌上，形状普通，bi是圆环围成，圆环里外俱是细密棱角，无光自闪，闪的是五se光，夺人注意。不记得是谁送的礼。叶绍远突然想到刚在书房没看到烟灰缸，客客气气地收礼dao谢。后来江重意当他面，在阳台问有没有烟灰缸，叶绍远送了过去，放在栏杆上。江重意chou烟chou得凶，拿来拿去不免烦了，索xing放到茶桌上。叶绍远看到，没有说什么。
在与江重意熟悉之前，叶绍远也常chou烟。他挑剔，一定要那款烟。但自熟悉之后，看江重意chou烟，一chou就是一盒，吓怕了。距上一次买烟，已经过去两年，那几条烟还没chou完。江重意嫌麻烦，只拿chou屉外面的。她不挑。
她偶尔也从便利店或者小店里看包装买一盒烟。被叶绍远发现她chou烟的那天，她刚从便利店chu来，在小巷前，用着新买来的打火机和香烟。这香烟便宜。她被呛到，咳了好一会儿，脸都红了，那gen香烟都燃了一半。
白烟从嘴里跑chu，四散逃开，愈来愈淡，直至有味无se。
叶绍远摘xia江重意kou中的烟，替她摁灭那将燃尽的烟。江重意松kou，然后重新拿了gen新的dian上火。叶绍远小kou呼xi着，看了半刻，终于说：“xia午那个老师sao扰你？”
“隔这么远也一yan看chu来啊。”江重意gan叹叶绍远的厉害。
“大概因为我小心yan，看到有男人靠近你，立刻盯着那个男人，这么看chu了他的不怀好意。”
“嗯，”咬着烟嘴，江重意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，挑xia烟，呼chu浊气，说，“他说是对小宝表现的反馈和建议，但说chu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有言外之意。”
“怎么不和我提？”
“因为你不愿意接送小宝。”
“他长大了。”
“你很像我的爸妈。”
叶绍远噤声，半晌，叹dao：“我没有办法接送，让秘书接他放学，送到我shen边来，我xia班带他一起回家，有事耽误，提前和你说，可以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“那等园方上班了，我去沟通一xia，撤走那个老师。”
“他不止一次了。赶走他。”
“好。”
江重意灭了烟，合上烟盒，说：“我还有一件事qing。我想辞职了。有没有什么咖啡店，我能去，加上我同事，她也受不了新来的经理。”
“不清楚，我去问问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你是我的妻zi，我应该帮忙的，不用说谢谢。”
江重意仰tou望叶绍远。叶绍远低着tou。她看到叶绍远的yan睛里没有星光，那抹白是江重意。江重意yan里的diandian光亮一闪一闪，挪动着位置。
妻zi。江重意看不chu来叶绍远这句话的分量。她和叶绍远之间相差的不是年龄上的十三岁，与叶绍远相比，她简直像个愚蠢无知的中学生，而叶绍远仿若先知，知晓天地，读懂人心，心思深沉，易伪装。
凡有一dian不能确定，江重意通通不信。她把叶绍远的前半句话当zuo是叶绍远在尽丈夫的责任，当zuo是空气。
江重意收敛视线，说：“好。”
她忽然困了。
晚上九dian钟，江重意预备睡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