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了一阵,她忽然又摇了摇,“不,他们明明比我过得好那么多。婆婆,果然我还是......也不对,我是嫉妒,我嫉妒他们凭什么能那样平平安安的,还有爹娘惦记。”
“团团,他们这样说你,你生气吗?”鬼魂蜷缩在屋里的阴影问她。
婆婆,“团团,所以我才喜你。”
只不过她那册里有好些字都不会写,只好用各种图画,曲线表示。
不过她穿着布衣上街,怀里揣着几百文钱,每天花三文钱买三个馒,再花十文钱买几个红薯番瓜烤着吃,也不觉得有什么,甚至比锦衣玉时过得更加畅快。
“嗯。”鬼魂苍老的脸上也怀念,“我的爹娘也很好,我也嫉妒,嫉妒他们还有爹娘惦记。”
晚上鬼魂问她怎么换了纸,她老实说,驿馆的纸金贵,已并无更多了,何况她现在写的不好,实在不需要耗费太好的东西。
她摇了摇,“我也不知我是何种心。”
只是她现在带着鬼魂的镯,不敢再去找什么活计。
“婆婆,我好像觉得他们有些可怜。他们为这驿馆劳心劳累,却没得到什么;我只是因为沾了大人的光,便得到了如此多的好。若是我和他们一样,应该也是不服气的。”
饶是她再笨,也觉得他此话说得没理。便说,明天拿了册再来吧,将众人挡在了门外。
她摇了摇,“婆婆,我倒并不觉得自己吃亏。”
这场闹剧也并未像她想的那般到此为止,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,不少风言风语状似不经意般传到她耳朵里,说哪家少了多少东西,她又用了多少。
那事闻言脸变了变,竟有些没好气,“当时送礼并未呈上礼单,如今哪有什么册。”
她便问对方可知是哪几件,能否和她这里的册对上。
第二日,忽然有个脸熟的掌事来,言说当时礼单错,能否将给她的东西要回来。
晚上她将这事同鬼魂说了,鬼魂却叹了气,“这里只有你一人,不如何行事,人心一旦起疑,吃亏的还是你。”
她摇摇,“那都是城里的大人看在大人的面上给我的,婆婆,你和大人对我有恩,我总不能给你们丢脸。”
鬼魂每日看着她这样,也不拦着。她本是贵妇,却开心得跟她一起住简陋的房间,烤馒红薯。一时间,这样的生活反而更能让她回忆起他们在沙漠里的日,稍微辛苦了些,却自得其乐。
鬼魂但笑不语,她就又问了句。鬼魂,明日你便知晓了。
“那些东西本就是我不需要的,当时他们行送来,说若我不收,回去后他们的大人便会怪罪于他们,如此我便收了。可我收后也不知那些东西究竟何用,只一直放着,若他们真的能有别的用,也好过在我这里荒废了。”
鬼魂这次没说话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可是团团,你真的不想过锦衣玉的生活吗?既然他们愿意孝敬你,为何不直接拆开试试。”
过几日后,众人对她更是变本加厉,每家都陆陆续续带着册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走了,一边收拾一边话里有话地指责她怎么用得那么不小心,不过她不甚在意。后来驿馆里的人又说要带她去别的房间里住,因为这间屋还有别的用途。再后来,她的菜越来越差,最后还断了供应。
又说他们府上的东西都是有标记的,他们自己认得。
那些东西她放在那里很少用,只是鬼魂老早就带着她把所有东西都登记造了册。
爹娘死时她还小,爹娘死后,她的日越发苦,说着说着,心里便有些难过。
实不如驿馆里的那种那么细白。她如今在鬼魂的指导正在练大字,着实费纸。这种纸虽然有些瑕疵,一张却够她练将近五十个字,当即买了一百张回去。
但这却不是结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