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清泽闻言却未直接开,只拿起旁边第二杯早已放凉的茶,一饮而尽,“不论如何,终是我造的孽障。若能选择,我倒也不想活得这么长久。”
解丰原神复杂地,“叔祖一气说了这么多,是否怕我像令止那般,行差踏错?”
“那,叔祖……”解丰原这辈已经见过不少大风大浪,还是对解清泽的坦诚略微到惊讶。
“立你的誓言,然后喝去。”
“叔祖既选我,我定不会让叔祖失望。”
“只不过,祖却是我祖父,文祖也却是我先伯,我父亲,也确实是曾经祖的第七位殿,解黎束。”
“还是说,你也曾觉得,我只是个妖吗?”
那叫解丰原的中年人端坐在他对面,低思索了一番,又对着解清泽,“不错,我幼时曾误闯宗堂,不小心在后殿冲撞了尚在沉睡的叔祖。”
解清泽便坐起,略微扬起手,中指上术法的白光蜷曲闪过,看得解丰原肩上一紧,接着他指尖的血滴落在解丰原面前的茶杯中。
他转看向解丰原。
解清泽,“你心思通透,行事老练,最适合不过。”
解清泽闻言面似有恍惚,他深了气,才又,“如此,我便没看错人。”
解丰原端起那杯茶,对着解清泽,“此生,定尽心尽力,为国为民,守我洛川百年基业。”
解丰原闻言,深思了许久,终于看着解清泽,了。
着一炉香,应是已经燃了很久,连她都闻到了似有若无的雪后松柏味,清新冷冽。
鬼魂随后在她耳旁悄声,“是了,若我记得不错,他曾是丰野最小的王弟。”
那中年人又缓缓答:“叔祖是先祖遗赠解家之福泽,先父在时,每每躬亲于宗庙,今日想来,也应是得列祖之训示。”
她偷偷探更多,打量到解清泽旁还侧坐着一个人影,那人也在一条桌案之后,只是他旁边还煮着一锅沸,正以一种贵气端庄的手法,在煮一壶茶。
“我知叔祖之意,叔祖为救灾民,清理党派,所以施以雷霆手段。如今大浪淘沙,风波渐息,洛川需要有人稳坐中,镇守四方。”
解丰原……解丰原……她在脑中搜刮着自己最近攒的洛川国王室常识,突然想到,那位解令止的父亲,记得解清泽他叫解丰野。
“只是……”他神有些复杂地继续,“幼时得见叔祖,惊以为仙人,而今叔祖复醒,更兼健,而我……”
她略微看向鬼魂,对方也正看着那位中年人,若有所思。
“如今朝堂外,百废待兴,你可知孤选你为何意?”
解清泽摇了摇,“可惜我已不再相信任何人了,这一次,我要你和我立血契,如违誓言,你便去死。”
解清泽神中些怅然,缓缓摇了摇,“无妨,孤最近也一直在想,自己是否世太久,倒牵累后世人。”
对方倒是摇了摇,对着解清泽躬一拜,“若叔祖真是妖,大可自己了这国君。我曾见过叔祖教养元臻时的模样,叔祖拳拳之心,小辈不敢擅自揣摩。”
解丰原的中瞬间闪过一丝忌惮,他既无奈又似挣扎,“好。”
他又叹了气,“侄孙已儿孙满堂,却实在不适应对着叔祖恭称一声叔祖。”
解清泽又问:“后来丰野曾和你提起我?”
她渐渐被那手法迷了,直至看他起,将手里的茶呈给解清泽时才惊讶,此人须发稍显斑白,神毅沉稳,竟是个中年人。
解清泽勾起唇对着他笑了笑,“不必拐弯抹角,想必以你的手段,也对令止的话有所耳闻。你们猜的都不错,我上并未有解家血。”
解清泽接过他的茶,一饮,看向对面人的眉目淡然,随后对他:“你是解丰原,你认识孤,对么?”
解丰原又:“叔祖苏醒时,我曾收到先王来信。但请叔祖放心,此事为解家王室隐秘,我从不曾告知任何人。”
“这朝堂需要一个能镇得住的人,可我累了,已不愿再多此间之事。我只求你兼收并蓄,个开明的国君,为国为民,保住洛川基业。”
解清泽的神微微暗了暗,直至盯着他将那杯茶完全饮。
解清泽微微用手撑着打量着他,似是在想些什么,可神决然,又似不后悔自己的决定。
解清泽继续缓缓,“这其中其他曲折不便告知,也并非凡俗之事,你知了,并非你之福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