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京讲完后，惴惴不安：“大人，那我妻女的事……”

想，玉歆从任职廷尉起，这个孔京就一直待在东市狱，想来对玉歆所过的一切恶事定是了如指掌。

        孔京不敢再心存侥幸，只好呐呐解释：“江大人，你果真若观火，小人不敢再欺瞒大人分毫，方才，我说玉微瑕敲诈小人三百两银的事，其实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轻笑：“再者，玉歆辜负过他一次，无意中将他害到如此境地，他可不会再轻易倒戈他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孔京大喜，对江过雁连连磕谢，豆蔻将三百两银票交给他，他接过，趁着夜悄悄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孔京激又敬畏地望着江过雁，嘴唇哆嗦：“江大人将来若是有什么事要小人去办，小人赴汤蹈火，在所不辞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末了，江过雁看着宣纸上洋洋洒洒的人名，都要由衷慨一句，玉歆简直就是只活生生的貔貅，那么会吃钱。

        江过雁打开折扇，替自个儿扇了扇风：“赴汤蹈火就不必了，你继续安心在东市狱你的狱卒，莫要叫玉廷尉看异样，今后未必没有你儿的好前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吩咐祖千秋拿来笔墨，“玉歆过多少贪污枉法的事，你且一一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祖千秋不放心地提醒：“此人揣奸把猾，属担心他是个蛇鼠两端的人，日后会转而投向玉歆那边，对大人不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自己不老实，难本官还要跟你客气吗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知玉廷尉钱虽收，却嫌钱少，事迟迟不办，我人微言轻，又不能促玉廷尉，偏生利贷又得紧，小人实在没有办法了，才会深夜跑来江府叨扰大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声音渐低：“小人年岁渐大，衰败，有心想让儿继承我狱卒的位置，我将来退休的时候也能拿些退休的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祖千秋：“大人，此人不灭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江过雁静静端详他半响，思衬片刻，吩咐：“豆蔻，去库房支三百两给孔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孔京于是一件件细细说起。

        江过雁笑眯眯地：“你放心，本官今夜就发个善心，替你还了那三百两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面惶然，苦声哀求：“求江大人饶小人一命！小人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，才敢跟利贷借钱去贿赂玉廷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孔京大惊失，不敢置信：“大人！你这是要将我置于死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孔京总算是长长地舒了气，刚想告退，江过雁又吩咐祖千秋：“祖叔，你将这个胆敢背刺上官的狱卒送去玉家大宅，交由玉廷尉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人冤枉！求大人开恩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何要灭他的？”江过雁讶异地瞧了祖千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豆蔻也回了后院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狱卒的官职虽然低微，俸禄也不算多，可是，旱涝保收，将来还有升迁牢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过雁沉：“不至于，孔京虽然只是一介狱卒，但也算有勇有谋，本官一升任军司，他就敢待筵席散后，来江府寻我，还懂得替自己藏拙，这样的人最会自保，不会为了名利权势豁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求大人网开一面，小人以后绝不敢再行贿赂之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祖千秋声提醒：“孔狱卒，你且好好回想一，方才所言，果真句句属实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江过雁冷嗤：“你冤不冤枉，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是狱卒，每一个去又花钱放去的富贵弟，他记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    豆蔻应是，领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