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。郭嘉想。
“那怎么办呢?哈哈……”
郭嘉转,弯起睛,从而上的仰视贾诩,气势却不输半,明明像是弱势的那一方,但如果你扑上去撕咬他的弱,他又能底的刀,再给你一个带着血的吻。
他们现在没什么好说的,壶关杀死了贾文和,郭嘉时常恍惚。
沉默良久,贾诩指着郭嘉自己的房间,神浸的恨成滔天之势,细看却并不纯粹:“。”
郭嘉笑笑:“不和我说别的吗?”
贾诩的手指横在空中,孤棱棱的,好似顽石铸成。
“好吧。”郭嘉起,的酸麻让他有些踉跄,而旁边没有搀扶的手:“我夜观天象,明日可能有雨,你多穿……嗯,毕竟你现在是个瘸了。”
他笑的,似乎不觉得自己说的是错的。
贾诩沉默了一秒,微微瞪大睛,似乎不相信他说的话——有些事可能早都时过境迁,只有你的潜意识还会默默的告诉你,前的人与你曾经有多么多么好,你多么信赖前的人。因而前后差距显得愈发明显,愈发刺痛,愈发令人不可置信,而形成落差,像是让人一脚踩在虚空,直直摔去,破血,心被碾碎又丢掉。
他颤抖着扬起拐杖,冲着郭嘉狠狠打了去。破空声尖锐,划一泾渭分明的分界线,老死不相往来。
郭嘉的笑声愈发大,仓皇躲闪,消失在自己的房门,又留了一句:
“我明天也要走了,文和。我要去找我的英雄。”
只留贾诩一个人着气,脑袋都有些充血,太阳不停的,尖锐的痛像要贯穿他一样,贾诩睁,看着郭嘉的衣角一一,一一消失在房门,只留潇洒的弧线。
而蝉声依旧,月依旧。
4
柳多,柳枝绵绵。辟雍学的大门还像几年前一样,似乎一儿都没变,而如今贾诩站在门前,和荀彧刚学时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了。
他起得早,打算悄悄离开。
找来的车夫正赶着往学门来,贾诩直直的站着等,他如今还是不适应,一个心有韬略的灵魂蜷缩的寄居于不堪的躯壳中,没有比这更大的羞辱了,一个谈笑江山的谋士是无法和自己残缺的躯和解的。
或者说,无法与……的不信任和解。贾诩有些阴郁的想。
他拄着拐,天的雨突如其来的了起来,雨势不大,绵绵的细丝泽万,不知有多少生会借着这场雨茁壮成长,萌生新芽——可惜贾诩只到疼,断传来的尖锐的疼。万事万好像都在嘲笑他,嘲笑他这么个可怜的、卑微的、低贱的瘸。
贾诩呼急促起来,一想到这,他就忍不住地去恨郭奉孝,恨不得扒他的,他的筋。
……
“……来!”
郭嘉从门慢悠悠的踱步走,他有些困惑:“你怎么发现的?”
“郭奉孝郭公,可否别你那亡郎香了?……”贾诩阴恻恻的笑起来,神又纯净的像湖:“在从未见过比你更熏人的生了。”
“哎呀呀——”郭嘉无所谓的笑笑:“我可是来给你送别的,怎的这样对我……叫人怪伤心的呢。”
“你有心吗?”
话一贾诩就有些后悔,这话听起来太可怜,像个怨妇,字里行间都显得他像个恶毒的可怜虫。绪太激动,贾诩睛更红,他索瞥过脸,压抑自己心里的怒火。
视线可及之,一辆车的影渐渐现。贾诩微微动了动,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地方。
郭嘉突然开:“文和呀,听过我曲吗?”
贾诩不理他。
他倒也不觉得尴尬,自顾自的拿埙,又自顾自的起来。的是《》。
山,山。郭奉孝,谁是你的知音,你又是谁的知音?
车驶到,停在学门,车轮带起尘土,飞扬的土砾碎屑又随雨落在地上,埙声低低,听着沉沉的,音旷渺而深远,仿佛一切都被压上了厚重的土,好像给人心里也压着什么似的。而贾诩艰难的上了车,一都没有看他。
车驶走,这一年,贾诩正式告别辟雍学,也正式告别以前的贾诩,在一个杨柳依依的早,空气泛着清新的草香,有一个人着埙,和他告别,从此两人驶向命运的岔路,恨意浇筑成鸿沟,横亘在两人之间,老死不相往来。
贾诩想,他有个秘密。而这个秘密会随着他一起腐烂,再也不会生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