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四于三日后带着另一批秦卒了城。这一次,已经有十余人等候了。见陈四等过来,县府将人召集起来,经陈四挑选后,第二天再次关。如此过了几天,陈四要求轵丞将车派城去,到四乡招募。这一来,更多的人加到移民的行列中,而且包括了许多拖家带的,带着各行装。等到秦国新年来临时,大约有上万居民移居到左邑。
轵县是一个商业城市,居住在城里的人多自由放,特别是无业游民,左邑后,很快就被秦法所制。左邑的居民本来来自周围各城,都不是秦人,也都刚学秦法不久,据移民的先后,对秦法学得有深有浅。但当轵城的人到达后,他们迅速地变成了法律专家,以法治人,乐此不疲。不几个月,左邑的轵民竟也有千余人被判徒刑。这吓坏了移居过来的轵民,不少人潜逃回轵,传说秦地的可怕,和秦法的严苛。
在大梁的秦太刻苦学习商业知识几个月,大有心得,越来越深地理解了河东的策略,也越来越到心惊。他从来没有想到,商人手中竟然蕴育着如此大的力量,足以摧毁任何诸侯。他对商君抑商的政策有了一步理解:如果任由商业发展,秦国本来就薄弱的农业肯定会遭受严重打击,甚至无法恢复。魏国是著名的国,粮是他的项之一,那也抵挡不住商业的攻击!大梁的粮价一天天上涨,居住在大梁的人天天人心惶惶。
秦太正:“臣以秦、魏之盟,为质于魏,明秦不背魏也。若敝邑得罪于大国,臣请付斧钺!”
须贾大夫已经多次来找秦太,要他面协调安邑能够改变以粮易盐的政策,让商人们自由交易。秦太总是让他咸阳向秦王面报。终于,须贾大夫失去了耐心,对秦太:“梁人多怨秦政,太能无闻欤?敝王再三维护,乃得无事。然大梁粟贵,势难久也。太若袖手,恐大梁尽为太之敌也。”
第二天,这群人就聚集在西门的广场上,男女老少约有四五十人,十二名秦卒在旁边护卫着。移民们定量领了一日粮,城门开后,就和秦卒一齐了城。于是城讲动了:去安邑的给分粮!两天后,轵城有好事者宣扬:关后,有秦人给粮人一石,皆以车运往安邑!
诺将全力支持秦人的工作。陈四称河东与南阳为邻,今复为盟友,当友好往来。轵守喏喏连声。随后,轵丞示了轵守的榜令,陈四看了,表示同意。
吃过早餐,两名官吏领了一乘鼓车,到馆驿请陈四上车,其余秦卒在车步行相随。一名官吏击鼓,一名官吏大声宣布着轵守的教令,安邑本魏之基,今虽为秦有,愿募魏民实之:“……有愿往安邑者,官给粮一日,送至关外,秦人给粮十日,送至安邑。”轵城四面门上都树了榜文,当天就有十余人愿意移民,这些人基本都是单汉,没有家小,最多有个父母、兄弟、妹的,谋生艰难,主要是看中了官府能给粮。陈四把那些明显偷奸耍的淘汰掉,与剩的人约定,明日一早,在城西门汇集,领了粮,同往关外。
但粮依然源源经过轵运往安邑。陈四看见轵上绵延不断的运粮车队,想着自己还要从垣城往这边运粮,心生一计。在和张禄商议后,即和轵守谈判达成协议:在轵关设立一个盐站,从轵运往安邑的粮车可以不必轵,在轵关就可以交易。往来轵关的盐和粮关税照收,但粮盐归秦。盐和粮均借轵关的仓库储存,轵县可什一税。轵守闻言自然大喜,简直是平白天上掉馅饼!他为此专门更换了关守,用自己的心腹担任。当盐粮真的在轵关交易,每天响当当的金钱送到县府时,轵守简直认为秦人就是财神爷!他拼命地让手将游民迁往安邑,陈四请求重新整修轵,轵守竟不加思考地答应了!不是没有担心危险,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,这险不值得冒吗?
秦太:“安邑易粮,非盗非贼,贱卖贵买,实让利于天。大夫言其绝天之粮,得无妄乎?”
须贾:“非魏敢背盟也。夫者,民之天也。断民之,即为民仇。今安邑绝天之粮,必与天为仇也,――吾恐怨将集于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