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

        “本来有东西想给您看看……”她拢了拢tui上的双肩包，作chu一个启开磁xi扣又合上的动作，“哎，您到现在应该一tou雾shui吧，我也不清楚到底如何说xia去。有些事连我自己也理不清。”她垂xiatou，我便顺势往她的方向瞥去，“想必您已经猜到gong女士和柏小jie最终发展成了那种关系。我说别人理解不了，这是事实。跟您dao白就不用再费尽心思解释为什么女人和女人也会变成那种关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完全没错。”唇边飘chu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笑声。讥嘲一般的kou吻，究竟是在鄙视别人的无知，还是对自己过去经历的自嘲呢？想起你在第一次听到那个禁忌词汇，第一次怀疑我“有问题”时，却没有与我当面对质，而是装模zuo样和别人谈论着“肯定有一个当老公，一个当老婆吧……”。这话恰巧――或许你完全chu于故意――给我听到，于是我那比苍蝇复yan还要多的联想神经立刻让我陷ru极端的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从何说起呢……有些事qing果然还是得写xia来……还是先回到袁诚吧。本来这种事qing理应是作为小姑zi的袁女士率先察觉，但两个女人关系好，说破了天也没什么，袁女士怎么会想到其他方面呢？即便柏瑜越过袁女士这个中间人跟gong女士交好，袁女士ding多是有些不舒服。至于亲疏远近，不只靠社会关系决定，在袁女士看来，嫂zi跟gong女士的喜好更接近，发展到密友的程度也无可厚非。袁诚偶尔会听妹妹说起妻zi的朋友。尽guan大bu分可能只跟他有一面之缘，他还是预先找gong女士了解过底细，免得偶然在人前说起lou馅。某某人的父亲是谁，母亲又是谁，跟谁谁谁是同窗，结婚对象在什么单位zuo什么职务，跟我们家有没有礼金往来……诸如此类，只要能说上那么两三dian，便算是对一个人有所熟识。本人的人格如何，压gen儿没人在意。柏瑜对袁诚来说也只是一个符号化的人wu，而比如没有工作也不结婚这些看似特异的地方，在数目庞大的样本组中gen本不值一提。袁诚从来没有把从gong女士和妹妹嘴里听到的柏瑜这么个人wu当一回事。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些照片，他可能还要很久――也可能永远不会发觉是柏瑜撕裂了他ti面而虚伪的婚姻。您是说外遇侦探？我指的不是那种照片，是gong女士自己拍的照片。因为外chu的机会增多，加上本shen也对新科技gan兴趣，gong女士把很久没用的奥林巴斯胶片相机换成了数码的。她有个大学同学毕业以后开了照相馆，她便把自己的相机拿到朋友的照相馆去洗。本来应该等照片洗完后自己拿小票去取，不过这同学知daogong女士住得远，就打发店里的实习生上门把相机和洗chu来的照片都给送去。实习生去敲gong女士家的门――人不在家的话，先交给邻居也未尝不可，不然就只能带着东西折返回去。没想到立ma有人来开门。开门的是袁诚。‘哟，好不麻烦啊，居然亲自送上门，你们的服务也够周到的。其实只要提前说一声，我开车去取就行。’他这么说未必是为了营造chuti面夫妇的假象。gong女士几乎没有拜托过他什么事，大约他心里也想为对方zuodian什么。男人――或者说人就是这dian很有趣，总是麻烦他，他会觉得你把他当工ju使唤；完全不托他帮忙，又觉得你看不起他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，装那厚厚一沓相纸的niupi纸袋zi没有用贴纸密封起来，只是简单折起了开kou。等到晚上gong女士回家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袋zi。‘喏，照相馆把你洗好的照片送来了，还有相机，放在茶几上了。’‘知dao了。’gong女士换好鞋，当xia还没觉得不妥，待她把纸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