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寿(一)
“这场战争旷日持久,几乎都要超过我养伤时长。我的上峰们低估了波斯尼亚克族人的决心,重型机关枪打穿他们的肉墙,却打不尽一批又一批的前线青年。我yan睁睁看着一juju倒xia尸ti上愈发年幼的面孔。登陆战一直都是最为焦灼的环节,我已经啃shi压缩饼gan1月余,偶尔会去森林里打猎,可是还不等烤熟猎wu,新一轮反攻就以打响。伤kou崩开又愈合,周而复始,我的神经已经麻木,或者说,在我来到这片冻土之时就再也无法gan知到疼痛。俄方补充及时,终于在昨日拿xia了那个顽固火力dian。从前我都是充当砸门锤的前锋角se,伤病过后我的肌肉掉得太多,所幸现在是六月不至于ti力不支。有时候在湖shui前看着我自己脸上油彩,连我自己都快认不chu,更何况你呢?如果我站在你面前,你是不是也只把我当作一个打扮怪异的过路人呢?有时候希望你忘记我也好,有时候又自负你得把我刻骨,永世难忘。”——节选自G于1992年6月20日ma其顿攻城行动遗书。
华国兰城栖斛区湖墅北路669号玉兰园12号墓 收。
*
齐母又留在兰城照顾齐霜翰两个月。
清明节前夕,齐父来接妻zi回北都,突然提起是否要拐dao前往严城看望父母。
齐母剥着虾,闻言手上动作一顿:“算了,寄一些补品去就行,不然碰上小梦一家zi也是尴尬。”
“妈妈到底和小姨闹什么矛盾,就连看望姥姥姥爷也要避开?”
这是齐霜翰第一次因为与徐家龃龉的事宜展现chu在意,齐母沾了醋把虾肉置在他的碗碟中。
“其实只是一些小kou角,问题积多了,就变成天大的矛盾了。”
齐母想起自己那个妹妹,儿时ganqing还算深厚,自己xing格活泼外向,reai艺术,梦想成为一名画家。
而妹妹则更加务实,认为应该选择一份稳定的工作,嫁给一个有威望的男人才能有可靠的未来。
齐母比她早上学一年,决定报考艺术院校时,父母极力反对认为这是不切实际费钱买卖,然而妹妹选择支持她。
于是她北上求学,毕业那年彼时zuo农产品加工生意的齐益民坠ruai河,没过多久家里的经济状况chu现了一些问题,父母的压力增大。
她想要和齐益民结婚,反对声最大的却是妹妹。
“我为这个家付chu这么多,你却只想着自己的快活......你以为我退学外chu打工省吃俭用支持你的小资qing调是为了什么?还不是想让你北上结交一些有能力的男人,难daojiejie是要花着我的钱去养一个投机倒把的男人?”
直到她转yan奉zi成婚嫁给当时还只是军队联络员的徐常安,两人的矛盾稍微缓和了些,偶尔会带着孩zi一年聚一回。
齐益民生意越来越有起se,搭上北都一些人脉拿到煤矿、铁矿的开采经营权,加上弟弟gao升,齐家一片喜气洋洋景象。
反观徐家,钟老因为二儿zi“冲冠一怒为红颜”的事qing被打压,连带着徐常安更是升迁无望。
父母的攀比,自我怀疑,两jie妹又开始疏远。
齐益民gan1巴巴地为小姨zi找补:“其实小梦只是嘴ying心ruan,我在饭局上见过她和常安chu席,她偶尔会提起让霜翰去他们家吃饭,也会问你过得好不好......”
徐常安一朝得势,放yan军政两届,除开钟洋、钟洛父辈荫庇,一南一北互相牵制,再往西北方向便是他徐常安一人之xia。
她这位小妹希望jiejie过得好,又不希望过得比她好。
齐母牵起一抹微笑:“吃饭吧,菜都凉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