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因嫌这天的宴席太吵,就带着人占了唯一一座地偏僻的亭。翠翠怕众人来打扰我,便放了亭周围的纱帐,这样闲靠在座上自斟自饮倒也自在。风开我面前的轻纱,隐约间我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向我走来,随后萧齐来报,惊鸿带着一个人来见我。
据说曾经的启国中声望最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起义军领,启国国君已经逃亡在野,他们不日便要改国号为祁阳,这些事我也听说了一些。
“你叫清玉?”宴席过半,我已喝了不少酒,愉悦地打量他,“倒是和惊鸿一样,有一副好相貌。”
“将军,你醉了。”
好像这天底都在玩远交近攻的战术,我已不止一次在宴上看见更远一些小国的使臣,不少使臣听闻我是萧家军的将军,纷纷想见我一面,我便由着司礼官将人一一引到我的面前。
而后又是一次群宴,素来不喜交际的惊鸿竟也席,并引荐一人给我。
边关正在浴血厮杀,国都却在大肆摆宴,我倒不觉得众人有多享受宴会,这更像是困兽在被某种威胁近时,发焦虑的唯一方式。
“有你二人,你们师门定是有趣得紧,可惜我久在军中,未曾见过。”
惊鸿带着一个着青衫的年轻人现在我面前,言说此人是启国新朝的使臣,叫清玉,据说还是惊鸿的同门师弟。
耳边听到惊鸿的声音,微风穿过凉亭,耳边仍然能听见四周宴饮笑闹声不断。我靠在一个沁着冷香的人上,他上的香如此熟悉,好像在我遥远的过往中,那香味也是如此在我昏睡前,钻我的鼻息,刻我的记忆。
我刚城门便不停蹄地去朝中觐见陛,另有惊鸿和使臣将路上所整理的边境军报一一呈给陛翻阅。陛看时,连连说叁个好字,当即宣旨加封我为禁军左校尉。这是我除了母亲的封位外,第一次靠自己得到的封赏,虽然心中有些异样,还是领旨谢恩。
随后里外摆了的席宴,源源不断的请帖送府中,我照时间顺序带着人手一一席――反正我总要现让他们安心,明白萧家不会谋反。
那个青衫的年轻人看见了我,倒是显得亲切,每句话都展他大大的笑容。谈起军中医疗,更是连绵不绝,我只觉得许久未曾如此畅快,又和他痛饮了两壶,倒是惊鸿,一直陪坐在侧,却不见他饮酒。
多地战乱,不少民涌我国,许多人以为这是最后一方净土,可我其实也实在不知,靖国还能支撑多久。
算来我回国都已有半个月,这半个月里,竟还不曾和惊鸿说过一句话。
然而国都倒是一如往日繁华,甚至比往日更繁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