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很厉害，对不对？

        因为，她在期待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退后几步，给母亲让了一个位置，同时弯腰，轻抚细犬的后背。细犬受了抚摸，亲地围绕着江兰芝打转，吐着，骄傲地抬了，摇晃尾巴，像是在等待一个奖励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会这样艰难？

        她深一气，勇敢地抬，直视顾遇，问：“顾遇，明天你什么时候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想这样问。

墅门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明……明天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话到一半，江兰芝突然大声：“请不要说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条黑细犬叫唤着飞奔过来，跑到江兰芝的边，讨好地蹭了蹭她的。它注意到江兰芝对面的人，将顾遇当陌生人，目凶光，龇牙咧嘴，挡在江兰芝的面前，示威似的叫了两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期待与他再次见面，期待能够与他继续约会，哪怕像今天那样，只是坐在车里聊天，哪怕只是这么简单都好。

        话就在嘴边，可她连只是想想，全就已经在颤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明天你有空吗？

        此前，他们之间都是顾遇在主动，他会问她什么时候有空，会问她的喜好。等她给了确定的答复，他才会安排他们约会的时间、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一起了车，顾遇送了江兰芝走到门，看着她走上门前的台阶。

        顾遇站在方，漆黑的中有诧异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低了，手中攥紧了包带，大息着，说：“请你让我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很贴，她很激，可即使是如此，她也想要鼓起勇气，努力地主动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顾……顾遇……”一开，她就暗自己不争气，话没说，她倒结巴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它刚才多厉害呀，勇敢地挡在她的面前保护她，怎么样，她一定觉得它很棒吧？

        她紧紧握着女包的背带，她想说，可连紧握背带的手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与他四目相对，嘴唇轻轻地颤动。他今天穿了一件白短袖衬衫，和黑长。双手放在袋里，薄唇微笑着，看上去很儒雅。那双瞳仁漆黑明净，中有善意，她望着那双，鼓起了勇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现在，她也想要问，明天他有没有空？

        狗声响起，随后是一女声，两声音都很响亮，淹没了江兰芝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明……明天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呀，乐乐，你怎么这么快？你慢，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轻叹气，恢复了平常的沉静，绽开微笑，轻轻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本带着狗散步的女主人小跑过来，中嚷着：“乐乐你怎么跑这么快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家里的门就在前，她的手刚碰到那两扇门，忽而指尖收拢，她收回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汪汪汪――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来人是江兰芝的母亲，那细犬也是江兰芝家的，它在江家许多年，和江家有深厚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兰芝，”他轻声说，照着往常那般，问，“明天你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是她的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明天你有空吗？我们还能再见面吗？我们还会再约会吗？我们的关系……能否一直持续，走到最后？

        但是，她相信，只要她问这样一句话，他一定就能懂她话中的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略有惊讶，不过还是合上嘴，不再打断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好难啊，她只是想问这样简单的一句话，为什么会觉得这么艰难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她转，走了两步，来到顾遇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兰芝沮丧闭，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的话就这么被母亲打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生保守，不善表达心中的想法，自然也不善向男人示。她和前男友之间，也是暧昧了许久，最后由前男友大着胆破了窗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是心的人，她相信他会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张着嘴，话中重复着“明天”，怎么都问不去。他一直站在台阶，看着她。被他注视，她越发地慌张，“顾遇，你明天……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惊讶了，原来她竟然想问这样多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跑近了，看到站在自家门前的两人，惊讶地喊：“兰兰，你和小顾回来了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