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,然也现在了我的面前,”她笑,比划了一,“活生生的,像真人一样上来关心我,问起我一路的况。”
老吴背脊微微一紧:“当时你是什么想法?”
“我的第一反应是幻觉,可是你告诉我,我不会被幻觉困扰。我问了这个韩非很多问题,他全都对答如,我后来甚至有些恍惚,觉得就算他是个假的韩非,也承载了韩非所有的记忆,”她轻轻摇,“然后,我塑造了更多的人来,念念、觅觅、韩璟、薛预泽、甚至是你和过玄……每一个都是鲜活的。”
老吴看了她片刻:“就像游戏一样。”
“对,后来我就像在玩一个开放式的游戏,我不仅塑造了好多熟人,我还在一个星球上搭建了无机的世界。我发现在那个宇宙里我拥有惊人的权柄,我甚至设定一个硅基的文明,给了它们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科技能力。”
“好奇妙。”
“是,我沉迷那种无所不能的觉——就像上帝一样。”
上帝。
老吴微微地战栗起来:“无所不能。”
“是的,无所不能,”她声音放轻,“而让我挣来的契机是,我造了我最痛恨的一个人,在他上用尽了残忍的手段,看他毫无尊严地向我求饶……我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对我行德指责,于是我杀了很多人,甚至回到了很多遗憾发生的时候,用极为血腥的手段阻止了一切。”
“……你说,你挣来了?”
“是的,因为我发现我变了,我回溯我度过的漫长的时间线,惊恐地想起来,我从前是什么模样,”她目光放空,“你知吗,我甚至相当傲慢地共了上帝,在我庞大的世界里什么东西都发生过,我什么都不在乎了,我厌倦了。”
老吴说不话来。
“但是,主不在乎所有,我还有在乎的,”她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,“所以我挣来了,因为我想起来,在某个世界里,我的小鱼们并不能得到永恒的生命。”
永恒的生命。
老吴捺着心惊:“所以你得到的结论是?”
“当时我太虚弱了,脑本转不动,等我从地底爬来,我才隐约意识到那个地方要传达给我的意思,”宁昭同站起来,既笑且叹,“竟然……世界是我的表象。”
世界是我的表象?
老吴盯着她的脸,那一刻几乎汗倒竖。
“宝贝,”老吴突然开,“是哪个哲学家说过,‘世界是我的表象’来着?”
过玄正在叠衣服,也不回:“叔本华。”
“老华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……”过玄转过,“怎么突然对哲学兴趣了。”
老吴坐起来:“我就是……哎,没什么。”
过玄轻笑:“说说吧。”